切地问:“没事吧?要不要让母亲看看?”
多年未见过哥哥,她的心中思念之情自然是溢于言表,只是——
“哥哥,泠儿没事,你先放我下来吧。”云泠抖着声说。
云阳毕竟在军营里待惯了,做事粗手粗脚的,再加上一身坚硬的铠甲,硌得云泠的屁股更加疼了,她只能先找借口下来再说。
“唉哟,云大小姐没事,老奴这腰可要被小姐撞断了哟!”
云泠这一看清楚叫唤那人是谁,心里的怒气就瞬间上来了。
这狗东西不是狗皇帝身边的贴身内侍胡万才吗?这张丑驴脸,烧成灰云泠都认得。
上辈子就是这个胡万才带人进屋诬陷她下毒,那会儿他眼里四射着计谋得逞的精光,这会儿倒装模作样地喊痛。
还没多老呢,就一口一个老奴,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撞到的是个七老八十的颤巍巍老头,而不是这个一肚子坏水的贼太监!
云泠看胡万才捂着腰直叫唤,摆明了是想讹镇国侯府一笔,捞点好处,心里暗骂,决计不能让他得逞。
略一思忖,她便暗掐自己一把,疼出些泪花在眼眶打转,可怜巴巴地望着胡万才说:“公公,泠儿不是故意的,泠儿就是太久没看见哥哥和爹爹了,没注意道您突然就跑出来了,对不起,您别凶我呀!”
说完云泠就开始“哇哇”大哭,一边哭一边拉着胡万才的衣袖,把自己的眼泪鼻涕糊他一袖子。
胡万才被她的鼻涕恶心得不行,使力甩袖想将袖子从云泠手里扯出来,云泠顺势跌倒在地,抽抽噎噎地哭起来,看上去委屈极了。
不就是装嘛,谁不会似的?云泠心想,你姑奶奶我恶心死你。
他胡万才再是皇上的人,说到底也就是个地位高一点的奴才,当着云严昭和云阳两人的面这样欺负云泠,无异于在打侯府的脸面。云严昭面露不悦,两道眉毛绞在一起,拉起云泠护到身后,粗声道:“小女也不是故意的,胡公公何必与一个孩子较真。我看你不如先颁旨,至于你的腰伤,本将稍后可以亲、自为你治疗。”
他本就一身杀伐之气,又刻意将亲自两个字读得很重,那样子不像是要亲自为胡万才疗伤,而是亲自送他上西天。
胡万才瞥了眼云严昭比砂锅还大的拳头,脸色发白,忙推辞道:“将军说笑了,老奴贱命一条,不值得将军费心。”
“既然如此,那便宣旨吧。”
这胡万才讨人厌,宣的旨倒是好消息。
云阳此战大胜北狄,龙心甚悦,封其为镇北大将军。
云泠记得,哥哥当上这镇北大将军后的几年,仗一直打得非常顺利,积累起来的军功几乎可以封候。
可就是这样被大夏视作战神下凡的云阳,却突然败了。
力竭而死,尸体被敌人万箭穿心。云泠回忆起方才那胡万才离府前,看向哥哥的那个奇怪的眼神,她没读懂,但是联想到前世的经历,她的心里大概有了猜想。
云阳战死的那一仗,没人以为会失败。
可偏偏粮草营就被一场意外大火烧了干净,偏偏北狄人就抓住这个时机派重兵突袭,偏偏父亲被圣上找借口留在长安,而圣上派出的援军,偏偏迟了两日到达。
一个“偏偏”可以说是巧合,可接二连三的巧合凑在一起,就足够让人怀疑。
离那一仗发生的时间,还有差不多六年时间。这六年她要怎么做才能阻止哥哥的死?要怎么做才能力挽狂澜?
是夜,云泠辗转难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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