拖出去。”
侍卫木讷地走进来,把赵宦官的尸首拖到了帐外。
容怀凝视着桌上的烛火,他把那些百无一用的百官们都变成了活死人,他们的家属肯定要闹腾,所以他刻意留下赵宦官作饵,把所有人引到明面上连根拔起。
毕竟……谋害帝王可是重罪。
可是赵宦官是少数历任三朝,维持风骨,清正廉洁的人,没想到也会这样迂腐不堪,也会为了除掉他这个暴君而撒下谎话。
这也就说明,人心总是会变的。
赵宦官已死,他身边的活人也只剩下了聂青,如果说人心总是会变,他们终究会走到势不两立的两端,那么他要不要先下手为强,把聂青变成活死人呢?
他唯独不能接受,聂青的背叛。
这场鸿门宴,容怀看似无动于衷,但其实他的内心还是动摇的,他太渴望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把控之中……而赵宦官的谎言和背叛却触动了他不堪撩拨,匿藏许久的疑心病。
因怖故而生疑。
—
七日后,琅军大捷,容怀让赵宦官从京城带来的厨子摆了一桌好宴,慰赏犒劳将士们。
他则与聂青在中军帐中小酌。
“臣已知晓赵宦官设鸿门宴的事,”聂青在他对面落座,注视着两人中间的酒壶。
容怀抬袖斟酒,动作一顿,轻声问:“那你怎么看呢?”
会认为我残暴嗜杀,对白须老臣也能痛下杀手,和民众心目当中的仁慈君王截然不同?
还是说对我失望,认为我不再是那个善良柔软的孩子,后悔曾经对我施以援手?
亦或是痛斥我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暴君,不该坐在这个位置上?
容怀心里不断翻搅着怀疑和恶意,脸上笑容却依然温柔可亲,聂青注视着他的眼底,闭了闭眼:“陛下,他犯上作乱罪当容诛,包括陛下处决的那些世家贵族也是罪无可赦,陛下……没有做错任何事。”
容怀唇瓣微抿,垂下眼帘,遮住眸底复杂挣扎的情绪。
斟好的两杯酒,一杯摆在他面前,另一杯摆在聂青面前。
聂青看了一眼醇香清冽的酒液,端起酒杯,一饮而尽。
容怀张了张嘴想要阻止他,但话到嘴边又没有说出口。
“陛下,臣知道这酒里有毒,”聂青平和纵容地注视着他。
容怀手腕一抖,骤然抬起头来。
“陛下,臣心甘情愿饮下这杯酒,并不是想证明我对您的忠诚,而是只想告诉您这世上有人永远只惦记着您,您永远不是一个人。”
容怀感觉发顶一沉,聂青宽厚的手掌放在他的头顶上。
“总会有一个人永远不会背叛您。”
“如果臣的死亡能让陛下安心,那臣的死就值得了……”酒盏“咣当”落在地上,聂青的嘴角鲜血不断涌出,他身体依旧坐地端端正正,“其实陛下把臣做成活死人,长伴陛下左右也是臣的心愿。”
容怀呆怔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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